赫連樗雪雙眸微微輕抬,隱藏起眼中幽深翻涌的情緒,臉上似乎并未有震驚之色,依舊淡漠疏離,薄唇輕啟,聲線冷沉:
“你可知,自己在說什么嗎?”
沐云辭面對師尊的質問,眼神驟然變得堅定,挺直了脊背,跪在師尊面前,語氣誠懇而堅定:
“我知曉師尊現在視蘇言傾,為掌上明珠。
可前些年,您對她從來都不管不問的。
是您出關后,我求您庇護她,您才......”
“放肆!”
赫連樗雪眸色一沉,話語間,手心運足了靈力,朝著跪在地上的沐云辭一掌拍去。
“噗——”
沐云辭疼得嘴角抽搐,忍不住噴出一大口鮮血,面色蒼白,卻仍舊挺直了脊背,直直跪在原地:
“師尊,我與蘇言傾,整整相識十五年。
在宗門里,沒有誰,能比我更了解她。
以前我只視她為師妹。
她喜歡慕容師弟,疏遠我,我絲毫未覺痛苦。
直到,我看到那個云澤天,敢當眾向她求婚時。
我才意識到,我對她已生出了情愫。
師尊,求您允許我向蘇言傾求婚!
只要您同意,我明日就向掌門提親!”
聽到沐云辭情深意重的肺腑之言。
赫連樗雪的心情復雜難辨,甚至他淡漠的眉眼間,都染上了些許自己都不知道的妒意。
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,自己曾經最看重的大弟子,眼中皆是冷意:
“不過是錯覺罷了。
以前她在無極宗呆著,你從未提過此事。
現在看有世家公子求娶她,你害怕傾傾會離開宗門。
從而失去一個聽話又乖巧的師妹而已。
退下吧,我就當沒聽見這番語!”
眼見師尊不肯相信自己的由衷之言,沐云辭溫潤含笑的眼眸里,閃過一絲慌亂,“不是!師尊,我......”
正當沐云辭想要繼續懇求師尊時,一道清冷又嬌軟的聲音,從身后傳來:
“大師兄,不必說了,我是不會答應你的求婚的!”
蘇言傾精致的眉眼間,滿是嘆息之色。
她從來都不知道,原來大師兄喜歡過,之前那個囂張跋扈的“蘇言傾”。
她一直以為,沐云辭是將她視為,最寵愛的師妹看待。
而且,系統告訴她。
前一個失敗的任務者,已經轉世投胎了。
沐云辭回憶中,真正喜歡的人,應該是以前那位“蘇言傾”。
長痛不如短痛。
蘇言傾再接再厲,繼續在沐云辭的心上,劃上了一道傷口:
“大師兄,你喜歡的或許并不是我。”
“不......”沐云辭皺眉辯駁,心口疼到臉色發白,他抬起眼,音色顫抖,
“你當我沐云辭是什么人?我說喜歡,絕不是虛言!我以前的確未對你動情過,但自從......”
你為了我,不顧生死,假扮成四師弟,也要趕來黑云鎮救我的時候。
我就對你......動了情了。
無法再將你,視為親人看待了!
但沐云辭不敢說出口,他怕蘇言傾會誤會,他將救命之恩與愛情,混為一談。
“大師兄,我不會嫁給云澤天,離開無極宗。”蘇言傾無力嘆氣,“我也不會與任何人結為道侶。”
眼見蘇言傾親自拒絕了大弟子的求婚,滿臉含霜的赫連樗雪,眉眼間的妒忌之色,消散而去。
但聽到后面那句話時,他長袖下的手心緊握成拳,如玉的指尖泛起微微的蒼白之色。
此時此刻,赫連樗雪并未意識到,自己為何道心不穩,為何心頭煩亂。
他眉宇微微輕蹙,語氣冷冰冰的:“云辭,退下!”
“懇求師尊,讓我和小師妹,再單獨說幾句話可好?”沐云辭言辭懇切。
赫連樗雪長袖一甩,眸光冷厲:“深更半夜,孤男寡女,獨處一室,成何體統!”
“師尊,我想聽。”蘇言傾眸光里滿是認真,“或許聽完這些話,大師兄就不會再執迷不悟了。”
向來冷心冷情的赫連樗雪,只有面對蘇言傾的懇求,才會不由自主的放軟態度,他微微一怔,輕嘆了一口氣,“最多一炷香!”
“多謝師尊!”沐云辭眼神閃爍不定,但依舊對著師尊,恭敬地行了跪拜禮。
“大師兄,你到底要說什么?”
蘇言傾單獨面對愛慕“自己”的大師兄,其實心底有些怪怪的。
憑心而論,大師兄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,第一個對她表示友好的人,給予了她許多溫暖。
但她從頭至尾,只當他是師兄。
“你仔細聽好,宗門將有大禍。
如今,謝前輩在閉關,師尊前段時間受的傷還未痊愈,我們毫無應對之力。
你唯一能做的,就是離開宗門,積蓄力量。
我會留在宗門替你掩護,這兩日你盡快動身。”
沐云辭不惜違背父親的命令,也要透露這條消息,就是為了無極宗覆滅之時,蘇言傾能夠趁機逃脫。
他心中知曉,父親還要靠母親的病,來拿捏他一輩子,根本就不會輕易讓母親死。
而他,一個連金丹都未結成的修士,無足輕重,也無力改變任何事情。
唯有娶她為妻,才能庇佑她,不被外人欺辱。
可既然她不愿,他又豈會強求。
“大師兄,你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?”
蘇言傾面目震驚,
“前些天,云澤天也偷偷告訴我,讓我盡快離開。你們都是從哪里......”
“是嗎?”沐云辭慘笑一聲,“原來,他也......”違抗了自己父親的命令,用獨有的方式,在守護她啊。
“我該走了,記住我的話!”
沐云辭不敢多言,若是讓她知道太多,只怕屆時難以全身而退。
蘇言傾:......
這里的人,是不是都喜歡,說話說一半啊!!!
***
次日清晨。
屋外傳來幾聲清脆悅耳的鶯啼,一抹溫暖的陽光,透過窗戶,靜靜灑在蘇言傾的臉上,宛如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金紗。
少女如蟬翼般纖長的睫毛,微微顫動。
片刻后,蘇言傾緩緩睜開眼,干脆利落地起身換上勁裝,去殿外練劍,絲毫未受影響。
她眼神里透露著堅毅,雙手不斷揮劍,竹林里竹葉紛飛,她的如墨長發在風中肆意飛揚。
蘇言傾細白纖瘦的手腕,穩穩握著劍,氣息平靜,那雙漂亮清澈的眼眸中,滿是凌厲的殺氣。
一時間,足夠沈肆砍一周的鐵木竹。
一個時辰,就被蘇言傾砍完了。
“吱吱吱!”帶了一晚上娃的小狐貍,眼圈發黑,在一旁瘋狂叫好。
蘇言傾專心致志地勤練劍法,聽聞叫聲,余光瞥見,端坐在小狐貍頭顱上,呆萌可愛的朱雀。
她挽了個劍花,微微喘息,收回鐵劍。
“餓了?”蘇言傾微微俯身,眉眼彎彎,蔥白指尖先是摸了摸朱雀,然后捏了捏小狐貍的耳尖,“我去給你們拿吃的。”
“吱吱!”
“唧唧!”
一大一小,都歪著小腦袋,眼神亮晶晶地看著她,一只歡快地搖尾巴,一只抖了抖不甚豐滿的羽翼。
看到兩只萌寵,可愛的對著她撒嬌,蘇言傾的心又砰砰直跳,直呼受不了。
幸好,外門弟子很早就將靈果送了過來。
只是,她昨夜實在有些心神不定,忘了告訴師尊,黑蛋孵出來朱雀的好消息了......
導致,靈果的數量,似乎有些不太夠,兩只吃貨吃的?
說曹操,曹操到。
赫連樗雪剛好從殿中出來,一眼就看到兩只萌寵在埋頭干飯,少女滿臉的溫柔與笑意。
他清冷俊美的面容上,染上了幾分,只有蘇言傾才能看見的暖意。
“這是何物?”赫連樗雪頓了頓,俯身觀察,嘴角輕輕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,“是黑蛋孵化了?”
“嗯!師尊,這是上古神獸朱雀哦!”少女興奮又得意介紹著。
“神獸從不現世,難不成又是,從那空間中得來的?”赫連樗雪疑惑道。
“對啊,師尊,它已經會認人了,你說我要藏著養嗎?”
蘇言傾微涼的指尖,輕柔地點了點朱雀的小腦袋。
“懷璧其罪的道理,你應該懂吧?”赫連樗雪面若冷霜,遞給少女一個儲物戒指,“宗門最近不太平,你帶著兩只靈寵,盡快離開吧。”
“好。”
蘇言傾淡定自若地接過戒指,指尖卻不自然的微微顫抖,
“我立刻出發。爹爹告訴我十里外有一處山洞,那里曾是他外出云游的一處洞府,設有陣法。”
說完,她便捧著兩只靈寵,御劍飛向宗門外。
看見少女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。
赫連樗雪,心口猛然一滯,整個人有些說不出來的難受,沒由來的產生了一些負面情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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