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去秋來,轉眼便是季辭待在道宗的第五個年頭了。
算算年紀,都比他上輩子還要大。
想到這,季辭就感嘆了一句時光易逝,容顏易老。
但他也就是嘴上說說。
若真要他對著銅鏡好好看看,季辭也只會夸張地感嘆一句——哪來的大帥比!
而此時此刻,大帥比正在茶樓里休息。
季辭手里攥著一把折扇,和以前相同的款式,黑色綢面,上面用金粉繪著幾叢青竹,看起來頗為富貴典雅。
這是秦玨去年外出歷練的時候帶回來的,說是送給季辭當禮物。
季辭寶貝這把折扇就跟寶貝自己的小命一樣,到哪都會帶著。
他啜飲了一口茶水,折扇合攏抵在掌心處。
青年坐在椅子上也沒個正形,歪歪扭扭地靠著椅背,鳳眸里是懶散的笑意。
看起來不像是正統修仙的弟子,倒像是個無所事事的公子哥。
臺面上的說書先生正在講著道宗的逸聞,主人公季辭很熟,就是他自己。
說書先生滔滔不絕地講著道宗大弟子如何如何受寵。
那些個長老每逢外出,必然會親自挑選一些珍奇的秘寶首飾,帶回去送給那位傳說中的道宗大弟子。
臺下的茶客們聽的津津有味,季辭本人卻興致缺缺。
他就納了悶了,這種故事有什么好聽的?
再說了,那幾個長老可不見得有多喜歡他,這送東西不假,但每次送完東西就會離開,連句問候的話都不曾有過。
除了每月按時上供一般送些稀罕物件之外,其余時候都跟躲瘟神一樣躲著他。
著實無趣。
不過也正好,反正季辭也懶得和那些討人厭的家伙說客套話周旋。
正這么想著,包廂的門簾便被掀開了。
季辭悠悠然轉過身,抬起手打了個招呼:“老張,真是好久不見。”
來人赫然是之前幫他出過氣的說書先生。
張先生全名叫張紹遠,雖然貪財,但人還不錯,十分講義氣。
“沒大沒小的,我虛長你幾歲,你怎么說也該喊我聲哥吧?”
季辭佯裝聽不見,一口一個老張喊的極其親熱。
張紹遠拿他沒辦法,便直奔主題:“我囑咐你辦的事情,如何了?”
季辭笑瞇瞇道:“當然啦。”
說著,便從袖中摸出一塊金牌扔給他:“憑借這個,你就可以自由出入大梁皇宮。”
前些日子張紹遠求了他一件事,讓他想辦法把自己弄進大梁太醫院。
具體原因對方沒有明說,但季辭從來不在乎這種事情。
既然張紹遠求他了,那這事他便會幫忙。
況且這也不算什么大事,原身在入道之前便是大梁皇長子,這點小忙還是能夠做到的。
張紹遠倒是感激不盡,兩人向來投緣,接頭之后坐在窗前又聊了許久的八卦。
“承明國的那個太子,當真不是國主親生?”
“這還能有假?小生闖蕩江湖多年,這種消息還不是手到擒來?”
“所以說皇后自己在外面養了小白臉?”
“豈止!她在承明國郊外建了一座別院,里面全是她豢養的面首!”
“嚯!真刺激!”
……
一直到日落西山,包廂外飛進一只信鴿,嘰嘰喳喳地開始催促季辭,他們才意猶未盡地止住話頭。
張紹遠有些不滿:“你那個師弟又來催你回去了。”
“嗯哼。”季辭說著,便抬手摸了摸信鴿的腦袋。
張紹遠欲言又止,最后還是說道:
“我說,你都二十有五了,怎么還天天被個小你三四歲的孩子管著?這也太沒面了吧。”
季辭微抬眉梢:“你懂什么,我家小師弟靠譜著呢,他這是擔心我才會管著我。”
聽到這話,張紹遠更加無法理解:“你都快要突破大乘期了!他瞎了眼才來擔心你呢!”
“這又怎么了?我小師弟也是化神巔峰。”
聽到這話,張紹遠罵了一聲:“一個個的,怎么都修煉的這么快?”
“因為小爺我是天才。”季辭站起身,如此說道。
青年意氣風發,唇角眉梢都是瀲滟的笑意。
張紹遠看著,很快便發出無奈的笑聲:“行吧,既然你小師弟已經在找你了,那便趕緊回去。”
他們沒有寒暄太久,那只信鴿在季辭身上左左右右地跳著,催促的急,他也不方便再多說什么。
很快便離開了。
……
三清道宗還是和五年前沒什么兩樣,硬要說的話,那便是人情味濃厚了許多。
以季辭為首,眾弟子該修煉就修煉,該吃喝玩樂的也毫不手軟,一路上都有不少弟子和季辭打招呼。
甚至還有膽大的直接開起玩笑:
“呦!師兄還被小師弟管著呢!”
聞言,季辭人還踏在劍上,烏發飛散,口中便笑罵道:“就你有張嘴。”
眾人哄堂大笑。
好不容易趕回院子,季辭偏不走正門。
他下了折柳劍,斜斜掛在院墻上,目光饒有興味地盯著院墻下正在給蔬菜澆水的秦玨。
見他沒反應,便隨手從高過他腦袋的銀杏樹上揪了幾顆果子下來,往下邊砸。
那銀杏果準確無誤地砸在秦玨肩膀上。
青年身形一頓,無奈地抬起頭來,看向院墻上沒個正形的青年,眸光縱容,聲音里帶著嘆息:
“師兄,怎么又不走正門?”
季辭沒回話,他從院墻上跳下來,正好落進秦玨懷里。
兩人抱了個滿懷,秦玨微微垂首,鼻尖蹭在季辭的鬢邊,姿態說不出的親昵。
季辭用手推了推他的胸膛,唇邊帶著笑,說道:
“你又不在正門給蔬菜澆水,我為什么要從正門進來?”
他千辛萬苦落到院墻上,就是為了好好逗他這小師弟。
秦玨被他的話語弄的有些失笑,搖了搖頭,到底是沒說什么。
季辭從他懷里退出來,目光仔仔細細地描摹著秦玨的臉龐,眉頭微斂:
“不過是五年,怎么你就長的比我還要高大了?”
身前的青年面容俊美如玉,高鼻深目,是那種十分正統的帥氣,看著便正氣浩然。
若說以前的秦玨還帶著三分俏,及冠之后的秦玨便是將那三分俏轉變成了內斂的鋒芒。
成熟、穩重、俊美且可靠。
季辭掂量了一下他們二人的肩膀,有些氣餒,小聲嘟囔道:
“孩子大了,一拳頭能砸死十個我。”
秦玨聽在耳朵里,眼睫微顫。
他將澆水的水壺放下,圈住季辭的手腕往里屋走去:“師兄去洗個澡吧。”
秦玨嗓音低沉:
“師兄是不是又去了人多的地方?身上都是別人的臭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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