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時成名很早,他嶄露頭角的時候差不多是十五歲。
但他出名卻不是因為實力如何強大,而是因為嘴賤。
云時似乎腦子里天生少了根筋,想到什么就說什么,再加上年紀小,初生牛犢不怕虎,什么天王老子來了都能被他懶洋洋一頓貶低。
上到宗門長老下到雜役弟子,只要是不合他心意的,都會被云時毫不留情地罵上一通。
這樣一個劣跡斑斑、不懂禮數的弟子,按理來說是會被三清道宗除名的。
但是無論云時怎么鬧,道宗上層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。
原因無他,純純是因為云時天賦高。
是的,雖然云時上能怒罵蒼穹,下能拉踩雜役,但他的天賦卻是當時整個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存在。
同樣一道術法,別人能砍倒一個小木樁,在云時手里卻能摧毀一棵千年古樹。
天賦高、性子傲,再加上道宗有意縱容,成功把云時養成了一個性格陰晴不定、隨時隨地都能發瘋的二世祖。
沒人會想招惹這個瘋子。
十五歲,這個年紀的男孩個頭都不是很高,長長的黑發也不能像成年之后那樣用玉冠束起來,所以成日里不是披著就是用頭繩扎起來。
不僅行動不方便,夏天的時候還悶熱無比。
云時實在受不了了,嫌棄頭發太長,最后偷偷跑到山下去當和尚。
等道宗幾名長老慌里慌張找到他的時候,他的頭發都已經被剃光了。
長老怒不可遏:
“身體發膚受之父母,你怎能如此隨意!”
當時還十分瘦小的云時跪坐在蒲團上,懶洋洋道:
“我的頭發是因為佛祖才剃的,并非隨意為之。”
說著,他還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:
“長老若是不信,那就去問佛祖啊。”
“佛祖都同意我入佛門剃光頭,長老還在這里插手做什么?”
長老:“……”
長老抬頭看了眼莊嚴的佛像,不好意思罵的太過火,最后避重就輕道:
“你是道家弟子!沒有三清老祖的允許,怎么能隨意入佛門?”
云時:“三清老祖管天管地,他還能管信徒脫道入佛嗎?”
“是不是管的實在有點太寬了,他閑的淡疼?”
這么一番話下來,長老氣的吹胡子瞪眼,差點被云時活活憋死:
“你……你……無恥!”
眼見長老整張臉都紅透了,云時眼底笑意愈加濃郁,最后從蒲團上站起身來,施施然從口袋里摸出幾塊靈石遞給那幫他剃頭的小和尚:
“喏,給你的。”
把靈石一丟,云時就要出寺門。
長老整個人都要暈厥過去了,見狀卻還是堅強地直起身子:
“孽徒,你到哪里去?!”
云時背對著他揮揮手:
“剃完頭了,那自然是要回宗門睡覺咯。”
這話一落下,長老終于還是沒忍住,直接在寺廟暈了過去。
“長老!長老!”
“長老你沒事吧!”
云時頭都沒回,頂著光禿禿的腦袋就往回走。
偶爾才默默腦門,覺得做光頭似乎有點熱。
不過嘛,雖然在夏天做光頭總是覺得頭皮燙燙的,但是和它的涼爽放便比起來,其他缺點全都不值一提。
云時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剃光頭就非常羞恥了還是怎么的。
他不僅要剃光頭,還要頂著光頭到處跑,讓全道宗上上下下都能看到他絕美的光頭。
云時覺得自己的光頭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發型。
每隔幾天就要抓宗門里的一名弟子,問他光頭帥不帥。
道宗的弟子不論年紀大小,全部都很怕他。
被云時抓到了哪里還敢說半個不字?
以往不是沒有因為看不慣云時從而和他對著干的弟子,但他們最后的下場,無一例外都是被云時狠狠收拾好幾頓。
云時的手段又損又毒辣,上到逼迫別人裸奔,下到強行斷手斷指,久而久之,最后就沒人敢觸他的霉頭了。
于是乎,這些弟子全部點頭說好看。
不僅好看還非常放便。
云時很滿意,接連幾天心情都非常好。
可惜的是,這份好心情并沒有維持太久。
因為云時不可能每天都待在宗門里,他這種天賦過人的弟子,總是要被長老帶著出去見識世面的。
雖然因為云時的光頭,長老們猶豫了許久,但宗門里實在沒有比云時還要出彩的人物了。
所以縱然云時的光頭形象非常差,長老們還是要硬著頭皮把他帶出去。
這次他們去的是一個小宗門的清談會。
當然,小宗門只是云時的個人稱呼,畢竟在他眼里,除了三清道宗之外,其余門派全部都是小宗門。
這個門派雖然面積小了點,但是在修真界的影響力卻是很廣泛很厲害的。
每一個來參加清談會的長老身邊都會帶自己宗門內天賦最高的弟子。
云時是其中最顯眼的。
不僅是因為他天賦最高,還因為他那在大堂內格外亮的光頭。
大人們不敢說什么,見道宗長老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,于是也同樣選擇了忽視。
只是那些小輩們卻沒有那么懂其中的人情世故了。
清談會進行到一半,小輩們便被趕出去自個兒玩了。
云時因為光頭的緣故,身邊圍了一堆人,個個都用好奇的目光盯著他看。
云時大大方方地任由他們看,然后問道:
“我的發型好看嗎?”
這些弟子猶豫了一瞬,最后遲疑道:
“你好像,沒有發型。”
聽到這話,云時有些不高興:“難道光頭不算發型嗎?”
弟子道:“算是算,但是光頭太丑了。”
話音落下,云時面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。
他眼底一片冷色,勾起唇角:“哦,是嗎?”
幾分鐘后,清談會外面的院子里忽然響起一陣哭聲。
道宗的那位長老心下一咯噔,率先跑了出去。
只見外面院子里原先干凈的青磚地板上,此刻落了烏泱泱一地的頭發,除了云時之外,其他幾名弟子全部都在哭,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。
而罪魁禍首本人,云時,卻悠哉游哉地站在原地,手里還把玩著一縷剛剛被剃下來的頭發。
長老怒聲吼道:
“云時!誰準你這樣做的!”
云時撩起眼皮,眸光冷淡地看著這位長老。
一言不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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