啪!

一鞭子落下,聲音響徹整個密室。

五個孩子都閉上了眼,等著兩小只痛苦哀嚎。

衛小鵬也本能的撇過頭去,有些不敢再看。

但沒聽到預料中的痛哭哀嚎聲。

衛小鵬不禁轉過頭去看。

只見,獨蛇的長鞭被一柄長劍挑住了,被拉的繃直。

出劍的正是回來的無生。

獨蛇臉上閃過一抹心虛,但隨即理直氣壯道:“放開!他們破壞了規矩,我今日就是要教訓他們,不管你告訴閣主還是主人,我都有理。”

無生未動,就執劍站著。

兩小只噠噠的跑到無生身后。

“無生哥哥,這個又兇又丑的壞人不僅要打我們,還踩壞了小灶灶!”呂小寶從無生身后露出一個小腦袋,氣憤的指向被踩的粉碎的小石頭灶灶,以及被踩裂的石板。

當無生冷漠的目光落在小灶灶的殘骸上時。

他驀然握緊了劍柄,長劍猛的就是一甩。

瞬間,長劍與鞭子分離,那帶滿倒鉤的長鞭反朝著獨蛇就打了下去。

獨蛇本能躲閃。

但回擊的長鞭又猛又快,他雖躲過了大半截,但還是被后半截打倒了。

那尖銳的倒鉤直接劃過了他的臉,與他臉上原來的刀疤形成了個大叉叉。

獨蛇用手摸臉,但摸下來一手的血。

他陰鷙的看向無生。

“嘖嘖!”

呂小寶看向獨蛇,背著個小手手,小大人似的直搖頭:“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,什么叫不作就不會死。本來就夠丑了,你還非要作,現在好了,更丑了吧!”

呂小寶還無語的攤了攤小手手。

聞言。

獨蛇惡狠狠盯向呂小寶。

他一把將血抹開在臉上,猶如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,一步一步走向無生三人。

呂小寶嗖的又將小腦袋縮回了無生身后。

無生卻依舊一動未動的站著,他只是冷漠的看向獨蛇,空洞而冰冷的吐出六個字:“要么滾,要么死!”

獨蛇腳步一頓。

他迎上無生的目光。

但無生的眼里只有無盡空洞的冷意。

獨蛇用力的握緊長鞭,憎恨嫉妒的盯著無生。

他知道,他雖大了無生一輪還多,但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。

無生,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。

明明活的像個死人。

但偏偏卻是練武奇才,才十四歲,卻已經是絕世高手。

尤其,是無生想殺他。

那他,絕對是必死無疑。

“還不給我滾回籠里去!”獨蛇猛然轉身朝衛小鵬和其他五個孩子怒吼。

孩子們嚇得趕緊回去。

獨蛇則握緊拳頭,不甘的離開了。

昏暗的廊道中,獨蛇回頭看向無生三人,他的目光落在了兩小只身上。

他現在還動不了無生。

但這兩個該死的小畜生,他一定要殺了他們,以泄他心頭之憤。

獨蛇笑了。

這一天不會遠了。

因為馬上就要開始比試了。

每一個新來的孩子都必須參加。

一對一。

沒有平局,亦無輸贏,在這里只有生,或者死。

這兩個小兔崽子,就等著被人活活打死吧!

獨蛇盯著兩小只,陰鷙的眼里都是期待。

獨蛇走了。

密室的盡頭只剩下兩小只和無生。

無生走到被踏得粉碎的小灶灶前蹲下,緩緩道:“再也吃不到了。”

素來空洞冷漠的聲音里,竟漫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委屈,可憐。

“喏!”

這時,呂小寶竟從小懷懷里掏出個用布包的東西給無生。

無生打開,里面竟是香噴噴,還熱乎的蜂蛹和知了猴。

小阿崽也從衣袖里拿出個用帕子裹著的蘑菇。

這是兩小只特意給留的。

無生抬眸看著兩小只,然后伸出手接過,蹲在地上安靜的開始吃。

呂小寶看著他吃,忽然小眼珠子提溜的一轉,笑嘻嘻的蹲到無生面前:“無生哥哥,你看,小灶灶壞了,我們不能再給你做好吃的了。但是沒關系,你可以跟我們回家去吃啊,我大姑姑做飯可好吃了。”

“不要!”無生斷然拒絕。

呂小寶一滯:“為什么呀!”

“你們想逃。”無生頭頭也不回道。

呂小寶:“……”

兩小只還被關在密室里,但密室外卻發生了一件震驚整個京都城的事。

這天一早,梟家男人去上了早朝。

自從發生了慘絕人寰的滅門案。

宣慶帝下令,讓梟精忠徹查朝廷命官滿門被屠案,梟丹清則去查清武林中門派被滅真相。

梟楚明面上在家養傷,實則暗中和梟三郎,趙清羽一起追查失蹤案,尋找與兩小只有關的線索。

梟絕去上早朝了,白夙先帶著梟家護衛去找人。

這些日子,京都城都被梟家人翻了個底朝天,但就是沒有。

今日,白夙準備去城外找。

“閃開,都閃開……”

眾人正準備出城,忽然,一道急促的聲音從前方傳來。

只見,一個男人駕著輛馬車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駛得飛快,他一邊狠狠的駕著馬車沖,一邊大喊的驅趕行人。

街上的百姓慌忙躲到一旁。

白夙也側身避開。

呼!

那馬車疾風似的從白夙面前呼嘯而過。

但馬車過后,地上卻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紅跡。

白夙盯向地上的紅痕。

霍刀見狀,立刻上前查看。

他抹了地上的紅痕,放在鼻尖嗅了嗅,不禁肅了臉:“小將軍夫人,這是血。”

白夙看向那馬車疾行的方向,不禁凝眸。

那方向正是——皇宮。

“霍刀,你帶他們先出城找,我去看看。”白夙道。

霍刀領命離開。

白夙順著地上的血跡走。

果然,在宮門口看見了男人和馬車。

但男人與宮門口的御林軍發生了口舌,引得百姓們紛紛駐足圍觀。

“我真的是威武城的長史張正懷,我有要事面圣。”張正懷急切道。

聽聲音,這張正懷三十出頭的樣子。

但他蓬頭垢面,渾身血污,根本看不出模樣來。他那樣子與其說是個官,倒更像是個要飯的乞丐。

“入宮要腰牌,你沒有腰牌就不能進宮。”御林軍冷聲拒絕,瞧著張正懷的狼狽樣又嗤笑道:“就你這樣還面圣?皇上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?滾開!”

那御林軍一把將張正懷推到在地。

張正懷摔在地上,頭都磕破了,血更是流了一臉。

但他也顧不上擦,對著那御林軍就磕頭:“事出緊急,我腰牌沒帶。你就讓我先進去吧,我今日一定要見到圣上啊,真的一定要見到圣上!否則要誤了大事啊!”

白夙不禁凝眸。

圍觀著的百姓們看得有些動容,不禁道:“官老爺,你們可以帶著他進去嗎?”

“是啊!”

“這樣子看著是真有急事啊!”

老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,幫著張正懷說話。

張正懷亦磕著頭懇求。

“不行就是不行。若是阿貓阿狗三言兩語都能進宮,那還了得!”那御林軍依舊冷聲拒絕。

他看向還在磕頭的張正懷,煩躁的上前一腳將他踹翻:“你給我趕緊滾,再不滾就把你抓起來。”

張正懷又被踹倒在地。

他的后腦勺重重的的磕在塊石頭上,但他就那么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,仰望著上空,笑了起來。

那笑,比哭更凄厲。

“你們,你們這是要誤了威武城,一城百姓的命啊!”張正懷緩緩起身。

他站起來的瞬間,眾人才看清,他正在流血淚啊!

“你們不僅要誤了威武城百姓,還要誤了南岳啊!”張正懷滿臉是血的指著那御林軍,大聲怒罵。

那御林軍被張正懷的樣子嚇到了,一時之間竟忘了言語。

張正懷卻走到馬車旁,指著馬車道:“你們可知這里面裝的是什么,是什么啊?”

張正懷撕心裂肺。

白夙看向馬車。

那馬車下卻已積聚了一攤血泊。

嘩!

張正懷一把扯下了馬車的簾子。

簾子落地的瞬間,白夙眸光一滯。

百姓們更是陡然瞪大了眼睛,更有甚者驚呼出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