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桑枝愣了愣。
“那你后來還俗了?”
桑枝腦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現出卓逸憬頭頂光禿禿的模樣。
長得那么帥的男人居然頂著一顆鹵蛋……腦袋?
桑枝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。
她神色古怪的看向卓逸憬茂密的黑發上。
“……”
卓逸憬嘴角狠狠一抽。
他擰著眉,聲音微沉。
“我當初是帶發修行。”
卓逸憬說道。
當時他媽出家了,死活不愿意見他,說他是紅塵之人,連外公他們都不想見。
因為他媽心里一直有恨有怨言。
他實在想見她。
就去求方丈也收他為徒。
當年他小,也鬧過出家,把卓老爺子氣的夠嗆。
之后方丈就收他為弟子了,允許他在法源寺修行。
但卓老爺子死活不同意方丈給他剃度。
所以,他就帶發修行了。
桑枝笑了笑:“哦。其實你光頭應該也好看。可能就是電視里的妖僧?就像網上那個新晉影帝宋影帝,他之前不就演了一個什么和尚的角色嗎?很好看。”
“……真不知道你是要夸誰。”
卓逸憬不冷不熱的說道。
“收拾一下,去吃飯。”
卓逸憬低聲說道。
“昨晚上……你是不是還幫我洗澡了?你什么時候睡著的?”
桑枝猶豫著問道,臉不自然的泛紅。
“嗯。天快亮的時候才睡。”卓逸憬面不改色。
“……”
桑枝扯了扯唇,紅著臉穿衣服。
屋里確實放著一個大的浴桶。
半夜的時候,她是真的睜不開眼了,迷迷糊糊的,就感覺到卓逸憬在給她清理身體,沒想到是真的。
不過……
卓逸憬哪里弄得大浴桶,哪里弄得熱水?
……
卓逸憬帶著桑枝去吃飯。
路上也遇到了幾個和尚。
有的喊卓逸憬“師兄”,有的喊卓逸憬“師弟”。
吃完飯,卓逸憬就她去了佛堂。
剛到門口,桑枝就看到了佛殿有個穿著道袍的女人跪在佛像前誦經。
尼姑?
寺里還有尼姑嗎?
桑枝愣了一下。
她以為慧善師父是男人。
沒想到是女人。
年紀看著也不小。
桑枝再走近,才看到那和慧善師父也是個美人。
而且歲月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什么痕跡。
“媽。”
卓逸憬抬步上前,緊握著桑枝的手,又朝那個慧善師父恭敬說著。
媽?
桑枝愣了愣,驀得抬眼看向卓逸憬,又看了一眼慧善師父。
這個慧善師父就是……卓逸憬的媽媽?
“卓施主。”
慧善師父閉著眼睛,雙手合十,面色平靜如水,她沒有轉身看他們。
“媽,我來是除了想看看您,還想告訴您一聲,我已經都知道了……清歡姑姑她才是……”
卓逸憬頓了頓,沒有再說下去。
慧善眉心微動。
“允璋。”
慧善緩緩睜開眼睛,聲音清冷,“無論如何,在我心里,你也是我的孩子。但我確實,對不起你。我太自私,太懦弱,只會逃避,所以當初舍棄了你一直待在法源寺。”
“嗯。我明白。”
卓逸憬笑了笑,眼底卻滿是嘲弄。
“媽,我來還有一件事,我今天其實是帶一個人來見您。”
卓逸憬說道,拉著桑枝上前。
慧善緩緩轉身,視線落在桑枝身上,又看了一眼兩人緊握的雙手。
“允璋,這位女施主……”慧善愣了一下。
“媽,她是桑枝。”
卓逸憬只是簡短的介紹著桑枝的名字。
哪怕沒有再說什么。
慧善也都明白了,朝桑枝笑了笑。
“允璋,恭喜你們。”
桑枝尷尬的笑笑:“我們……”
卓逸憬將她攬在懷里。
“媽,謝謝您。”
桑枝:“……”
聽緣過來喊卓逸憬的時候,他們正在跟慧善師父講話。
聽緣說方丈找卓逸憬。
卓逸憬跟著聽緣就離開了。
佛堂里頓時只剩下桑枝和慧善兩個人了。
桑枝是有些尷尬的,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她也沒想到。
卓逸憬是帶她來見“家長”。
倒是慧善看出了她尷尬,反而安慰著她,主動跟她聊天。
“桑枝是嗎?”
慧善笑吟吟的看向她。
“是的,師父。”桑枝也下意識的雙手合十。
慧善笑了笑,拉著她坐下。
“終于見到你了。”慧善笑道。
桑枝愣了一下,不明所以的看向慧善。
“以前,允璋來這里,總會跟我提起你。”慧善說道。
桑枝怔了怔。
“我見過你的照片。”
慧善繼續說道。
桑枝眨了眨眼睛,“師父,您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允璋很喜歡你。他很早來這里的時候,總會告訴我他喜歡上一個笑起來很漂亮的女孩子。那個女孩子還有個很好聽的名字。
秦桑低綠枝。桑枝。就是你。”
慧善握住桑枝的手,眼眶有些酸澀。
“桑枝,允璋的父親很早就走了,我跟他父親是聯姻,我們都有各自想要娶想要嫁的人。
但終其一生,都是悲劇。我嫁給允璋父親的時候,我其實愛著一個人,只不過我跟允璋父親聯姻。我就跟那個人分開了。那個人家境不好。
我父親不愿意我嫁給他,所以就讓我和允璋父親聯姻。
其實我原本不想嫁的。只不過,聽說那個人跟我分開后就相親結婚了。
所以我才會死心嫁給允璋父親。再之后,我跟卓晏霖我們過得都不痛快。
直到卓晏霖去世……他去世前本來是決定要跟我離婚。
他還告訴我,我一直愛的那個人其實當初是找他表妹故意拍了婚紗照騙我,好讓我安心嫁給卓晏霖。
我當時去找了那個人,才知道他很早就去世了。就在我跟卓晏霖結婚后半年,心生郁結去世了。
他去世前手里拿著的是我的照片。
再然后。卓晏霖也因為空難去世了,而且卓晏霖去世之前,我們也發生了爭執。
因為卓晏霖很早就知道我愛的人去世了了。但他一直沒有告訴我。
之后,我就來到了法源寺,然后就一直待在這里了。那個時候允璋也很小。
我就直接拋下他了……允璋是個可憐的孩子。我一直沒有給他太多的關心。其實他很懂事,很小的時候就會陪著我安慰我。”
慧善自嘲一笑,手心緩緩收緊。
“允璋就是卓晏霖送給我的禮物。只不過,當年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我實在了無生機。我連自己都顧不上了,也就把他撇下了。”
“但其實,這些年,允璋也都會來陪我。哪怕我從來都只喊他施主,不讓他叫我媽媽。”
慧善低聲說道。
“這些年,允璋每次來這里,都是不開心的。或許,他很少開心過。因為他的身份,他就不能過得多開心。卓家對他很嚴……而且,還有別的人……”
慧善頓了頓,繼續說道。
“他唯一開心的事情就是,他在跟我講起你的時候。他說自己遇到個很可愛很有意思的小姑娘。每次來,都會說自己最近想起那個小姑娘。
只不過……他說你有喜歡的人。”
桑枝怔住了。
“他是真的喜歡你的,每次提起你的時候,就像活了過來。”
慧善盯著桑枝的眼睛,眉眼含笑。
桑枝愣了愣。
就像……活了過來?那么夸張嗎?
可是,以前,卓逸憬也沒見過她幾次啊。
卓逸憬是真對她一見鐘情嗎?
難不成,是從當年她錯把卓逸憬當成季以洵抱的時候?
桑枝眉心微動,心中情緒復雜。
“桑枝,你是不是替允璋擋過槍?”
慧善又道,語氣有些無奈。
桑枝愣住,抬眼看向慧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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