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安轉頭,目光晦暗不明,深深看著穆煙。
“你是不是覺得只有顧帆能幫你?”
“也不是,但是……”
傅安沒給她解釋的機會,砰的一聲關上了門。
“媽媽。”
小雨感受到大人之間的不開心了,轉頭緊緊樓主了穆煙。
“不怕,不怕,沒事的,媽媽在,我們去吃早餐。”
今天周末,小雨不用上學。
穆煙耐心的哄著小雨吃完早餐,又陪他畫畫兒,等他情緒穩定才送他去傅奶奶那兒。
然后馬不停蹄趕去醫院,親自送奶奶進手術室。
她以為傅安生她氣,不會去的。
但他還是在醫院看到了他。
不僅他來了,思雨和謝航也來了。
“奶奶加油。”穆煙握著奶奶的手,眼含熱淚給她加油。
文思雨也抓著奶奶的手鼓勵她。
“奶奶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,我和穆煙帶你去看大海。”
她小時候,沒少吃奶奶燉的肉。
她也想奶奶長命百歲,她能好好報答一下奶奶。
“好,你們都要好好的。”奶奶笑著點頭,目光掃過眼前的四個孩子。
其實有生之年,她能看到她們結婚,有自己的家,她也就知足了。
奶奶進去后,思雨把穆煙拉到一邊問她。
“你倆吵架了?”
“沒有。”
穆煙搖頭否定。
“還沒有?你們倆就差把吵架兩個字寫在臉上了。”文思雨不屑瞥了她一眼。
穆煙不想多說什么。
她們的確沒吵,不知道冷戰算不算?
“你知道你老公那一百萬怎么來的嗎?”文思雨意味深長的問著。
“怎么來的?”
“他把奶奶那個老房子給抵押了,到銀行貸的款。這男人真能處,是個爺們,有事他能頂得上。而且謝航說他工作能力很不錯,這絕對是一只潛力股。你主動點,跟人家道個歉。”文思雨對傅安毫不猶豫拿出一百萬的行為,非常觸動。
他和謝航說好買房,首付一百萬,他愣是一半都拿不出來。
人比人真的氣死人,就這還是她千挑萬選出來的優質男,還不如穆煙閉著眼睛隨便閃婚的男人。
穆煙有點感動,沒想到傅安居然會為了她去抵押房子。
她們相處還不到一個月,也還沒有同房。
想到那天晚上在天臺喝醉酒發生的事,穆煙心跳加速。
他該不會是愛上她了吧?
“去呀。”
在文思雨的推搡下,穆煙來到了傅安面前。
“把你的賬號給我一下,我這里有六十萬先還給你。剩下的我會按月分期打到你的賬上。”
她語氣很認真,也很誠懇。
目的也很明確就是不想讓他有壓力。
“穆煙,你們是夫妻就不用分得那么清了。”謝航連忙攔著。
他知道傅安有錢,一百萬對他來說就是九牛一毛。
他愿意給穆煙花,她收著就好了,不要白不要。
“奶奶是我的,醫藥費應該由我來出才公平。”穆煙還是堅持。
傅安面無表情,默默拿出手機發了一串數字到她微信上。
穆煙很快把錢給他轉過去,然后說了聲:“謝謝。”
傅安還是沒應聲,今天穿得是冷灰色的西裝倚墻站著,低著頭,渾身散發著一股冷漠疏離的氣息。
穆煙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。
兩個人都是沉默,周遭的空氣都跟著凝結了。
謝航坐在一邊甚是尷尬。
“我們去打包一點吃的過來。”
文思雨一邊說著,一邊拉著謝航一起走了。
其實是為了個她們倆獨處的機會。
“思雨,你閨蜜把傅,傅安怎么了?”謝航差點習慣性叫傅總了,幸好改口改的快。
“還不是為了錢的事?穆煙傷了傅安自尊了。”文思雨如是說著。
講完事情經過后,很快把矛頭指向了謝航。
“傅安一下子可以拿出一百萬出來給奶奶治病,讓你拿五十萬買房你都拿不出來,我都不好意思說你。”
“不是,我哪兒能跟人家比?”
“怎么不能比?你是經理,他是助理。”
“不是,我……”謝航真的有口難言,冤死了,最后只能解釋道。
“我也是今年才剛升的經理,而且我爸我媽都說了會給我買房的,我干嘛要自己買?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懷上我們老謝家的孩子,這樣我爸媽就會乖乖把你接進門,還給你買房子。”
“你不靠爸媽能死嗎?”文思雨非常不屑。
她從小到大都不知道靠父母是什么滋味,因為她的父母沒得靠。
“他們就我一個兒子,自然什么都是我的。老婆,你乖一點,對我爸媽嘴巴甜一點,哄著點,他們就會把那點家底全部拿出來給我們的。”謝航不以為然。
文思雨很羨慕他,從小被父母寵著長大,無論他做錯什么,他的父母都會給他無條件的包容和愛。
可她沒有。
她只能靠自己。
她想有一個自己買的房子,一個屬于自己的家。
不寄人籬下,不被任何人瞧不起。
……
醫院這邊。
傅安還是站著,穆煙坐在他身邊的長椅上。
誰也沒開口說話。
很安靜,安靜的仿若能聽到彼此的心跳。
“你要喝水嗎?我去買水?”穆煙試探的開口問著。
“不渴。”傅安冷聲應了兩個字。
“你是在生我的氣嗎?”穆煙又問。
“我們不熟,沒有到生氣的地步。”傅安涼聲回答著。
這話把穆煙噎住了。
良久,她又不服氣的問了句:
“不熟,那你還把奶奶房子抵押貸款來幫我?”
“你別想太多了,我貸款給奶奶看病不是為了你,是因為我覺得婚姻存續期間,作為一個男人我應該擔起這個責任,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會還錢給我。”
傅安語氣依然溫涼,漫不經心。
責任!
穆煙無力反駁。
他們閃婚,沒有感情基礎,可不就全靠良心和責任心撐著。
她居然傻乎乎的覺得他是愛上她,才會為她做這些。
“我也沒多想,謝謝你的責任心。那我下次需要借錢就直接找你了,不找別人了,誰叫你是我老公呢。”穆煙笑著調侃,帶著幾分自嘲的韻味。
這年頭要找到有責任心的男人也很不容易了,她該知足了。
話音剛落,手術室的燈滅了,穆煙急忙迎了上去。
“醫生,我奶奶怎么樣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