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!”
阮芽猛地從噩夢中驚醒,滿頭滿身的冷汗,她慌張的站起身,鞋都沒穿,聽見外面望安哭了起來,她連忙往外去,孩子卻已經被孟棲抱在懷里了。
望安平時一直很乖巧,這會兒卻不知道為什么,無論如何都哄不好,哭的臉都紅了。
阮芽站在門口,長發散亂,只穿著單薄的睡裙,越發顯得形銷骨立,她看著孟棲,又看向窗外:“……棲姐,怎么了?外面怎么這么亂?”
“……”孟棲看了眼懷里的孩子,將望安交給月嫂,道:“你們帶去哄哄。”
“是。”
望安被帶走后,孟棲才走到了阮芽面前,她猶豫了一下,道:“先把鞋穿上,換身衣服。”
阮芽一把抓住她的手:“棲姐……到底怎么了?”
“先聽我的吧。”孟棲說:“聽話。”
阮芽渾渾噩噩的去換了件衣服,穿上了鞋,孟棲才推開房門,阮芽看見外面傭人們行色匆匆,個個面色哀戚,因為阮落榆的葬禮才過去不久,所以家里的很多白幡和燈籠都還沒有摘下,此時已是黃昏,天邊的云霞仿若被誰點燃,絢爛的好像一場隆重的謝幕禮。
阮芽機械的轉頭看著孟棲:“為什么他們都……好像很難過的樣子?”
孟棲垂著眉眼,她壓著聲音說:“小芽,你……”
她閉了閉眼睛,道:“你跟我來吧。”
其實從瓊安居到祠堂的路不算特別遠,阮芽卻覺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,久到她全身發冷幾乎失去了知覺。
當她看見祠堂里躺著的那具尸體時,還沒有邁進門檻,已經踉蹌一步跌在了地上。
“小芽……”
“小芽!”
阮栒快步過來,想要把阮芽抱起來,阮芽卻推開他的手,自己撐著地面站起來了。
她看著阮沉桉和阮栒,又看向地上躺著的、已經被白布蓋上的尸體:“……哥,爸爸,怎么了?”
“小芽。”阮沉桉手指捏得很緊,手背上青筋畢露,他聲音很啞:“家里進了殺手,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……”
他后面的話說不出口。
怎么說得出口呢。
在他們心里,阮瀝修一直是那座不可逾越的高山,不管是三歲還是三十歲,“父親”都顯得那么不可撼動,是家里永遠的支柱,永遠強大而不茍言笑,他會一直一直站在那里,永不離去。
可是現在,他們強大如神佛的父親,竟然就這樣倒下了,像是一座山的傾頹,連帶著整個世界都天崩地裂。
“小芽……”阮栒哽咽道:“你別……”
阮芽死死抿著唇角,她自己走到了阮瀝修的尸體面前,而后跪在冰冷的地板上,顫抖著手揭開了阮瀝修臉上的白布,露出阮瀝修已經青白的臉。
忽然就有無法言喻的悲傷難過從心臟最深處翻涌上來,阮芽渾身發抖,爆發出了一聲凄厲至極的哭叫。
她緊緊抓著那塊白布,眼淚一滴一滴砸落在地面上,可不管她哭的多傷心多難過,她的父親都不會再為她擦去眼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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