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,咱們也造一個?”
……
(又是不合時宜的省略號)
——
回家之前,岳云芷還要再去一趟李家。
李世杰因為吃錯藥而產生的毒素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,清醒之后,就搬回了家住。
至于他的腿,
前幾個療程只需要服藥,岳云芷就沒有上門,只是開了方子讓唐景代勞,送送藥,按時診脈什么的。
一來她可以保持神秘感,這二來嘛,也能增加唐家在李家心中的分量。
岳云芷和秦修則到李家的時候,李世杰正坐在花園里,微闔了眼睛曬太陽。
聽到聲音,才抬眸看了過來。
不同于夏日的暴戾驕橫,冬天的陽光淡淡的,帶著舒適的暖意。
可饒是如此,也依舊無法消弭里他身上森然的氣息。
瘦骨嶙峋的臉透著病態的慘白,狹長的眼眸,呈現出詭異的赤褐色,就像是眼鏡王蛇的眼睛,直勾勾看過來,讓人不寒而栗。
“世杰,這位是賈神醫,來給你治腿。”
李榮臻在一旁解釋,他也只是輕“嗯”了一聲,就自顧自轉動著輪椅回屋。
李家的傭人不少,但所有人都低垂著頭,死死盯住腳尖,不敢亂看,更不敢上前幫忙。
誰都知道,他們大少爺,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把他看成瘸子。
自從傷了腿,從一個天之驕子變成只能與輪椅為伴的廢物,李世杰的脾氣變得越發陰晴不定、喜怒無常,動輒就對家里的傭人用刑,看著他們在自己腳下輾轉哀嚎,自己則在一旁殘忍地大笑。
外界傳言,李家每個月都會抬出去幾個傭人,全是被李世杰折磨死的,就那么隨隨便便地裹上草席,丟垃圾一般扔到京郊的亂葬崗
“我現在倒是覺得,有些傳言未必是空穴來風。”化裝成賈神醫的岳云芷,湊到秦修則身邊,低語道。
“嗯。”
秦修則點了點頭。
他和慕容書君走得近,知道得自然更多一些。
只不過,李家的身份地位擺在這兒,再加上他們用重金堵住了受害人家屬的嘴,沒有真憑實據,也沒人敢上綱上線地調查。
兩人跟在李榮臻身后,才進屋,就聽到壓抑地哭泣聲。
四下看了一圈才發現,房間的角落里蜷縮著一個小姑娘,手捂在臉上,抽抽嗒嗒地掉眼淚。
透過指縫,依稀還可以看到高高腫起的臉頰。
而一旁的始作俑者,已經躺到了床上,正松松垮垮倚著床頭,饒有興致地“欣賞”自己的成果。
別人越狼狽,他就越興奮。
“哭什么哭!沒看到有客人在嗎!還不趕緊出去!”李榮臻虎著臉呵斥,嚇得小姑娘連滾帶爬,手腳并用地往外跑。
過門檻的時候,還不小心摔了一跤,手肘都磕出了血。
“真是個蠢貨。”
李世杰譏笑著收回視線,只掃了岳云芷一眼,就飛快移開了目光。
太老,沒興趣。
他扣著指甲,態度輕慢:“你真能治好我的腿?”
“世杰,好好說話!”
“賈神醫,世杰他……”
李榮臻剛想開口道歉,就被岳云芷擺擺手攔住。
“通常情況下,醫生都不會跟病人打包票。”岳云芷頓了頓,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,“但老太婆我,是個例外。”
“當真?”
盡管李世杰努力克制,但他顫抖的手,還是出賣了內心的激動。
“當然。”
“不過——”
她話鋒陡然一轉,李家父子的心同時懸到嗓子眼了,。
李榮臻急急地問:“不過什么?神醫有什么為難的地方,盡管直言。”
“那我就直言不諱了。”岳云芷故作高深地繼續說道:“就是啊,這過程有些痛苦,可以說是痛不欲生啊。”
“你盡管治。”李世杰想也沒想就開口。
他受夠了這輪椅,一天也不想再多呆下去了。
“還有什么問題,你一并說!”
“還有就是——”
岳云芷桀桀笑了兩聲,在場的人也就秦修則知道,小媳婦兒一露出這副表情,就是又要算計人了。
果然。
她伸出三根手指,輕輕那么一捏,再上下搓一搓,意思嘛,不言而喻。
“明白明白!”
李榮臻沖身后使了個眼色,管家立馬雙手遞過來一個銀色的小箱子。
“賈神醫,這十萬塊錢是診金,您要是真能治好世杰的腿,我李家之后必定還有重謝!”
“李先生,你就放心吧,不出一個月,令公子的腿保證能痊愈。”
說著,岳云芷就忙不迭將箱子接過去,轉手交給秦修則。
一副笑模樣,樂得牙都找不見了。
見她這副見錢眼開的樣子,李榮臻心里也松了口氣。
愛錢好,愛錢,就不怕不能把人拉攏過來。
知道像他們這樣的大家族都行事謹慎,所以針灸的時候岳云芷沒有清場,就讓他們在一旁看著。
反正。
自己的手法,就算是有著幾十年行醫經驗的老大夫,也看不出門道。
前幾針,李世杰還沒什么感覺,等到第五針的時候,他突然抽了一口冷氣。
“這是怎么了?世杰你感覺怎么樣?賈神醫,這……”
秦修則面無表情地抬了抬胳臂,將打算湊過去的李榮臻攔了下來,“神醫施針的時候不能被打擾。”
想了想,他又補充一句:“疼是正常的,說明神醫的治療有效果。”
李榮臻被他一句話點醒,猛地拍了下大腿。
對啊。
兒子的腿一直沒知沒覺,如今都知道痛了,可不是有效果么!
第二針、第三針,岳云芷是連著扎下去的,李世杰額頭上,已經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,放在身側的胳臂,也是青筋暴起。
他大吼了一聲,帶著癲狂的笑意,眼底,也是猩紅又瘋狂的神色。
“哈哈哈哈,我能感覺到痛了!我能感覺到痛了!”
“繼續,快繼續!”
呵。
岳云芷垂著頭,輕勾了唇角冷笑。
金主都這么說了,她還能不滿足?
第四針,穩穩地扎進李世杰腿上的穴位。
“啊——”
這一次,他直接叫出了聲。
凄厲的聲音,就跟殺豬似的,把樓下的傭人都嚇得渾身一哆嗦。
他們少爺,該不會是又開發出了什么新愛好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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