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回到城中,寧子青特意去了一趟繡禾坊過問新招繡娘的進度。
掌柜告訴她,每日前來應招的人不少,她已經篩選出了一批候選人。
等寧子青親自考核后,再決定是否聘用她們。
由于這次需要培養繡娘學習雙面繡技藝,寧子青的要求極為嚴苛。
經過大半天的忙碌挑選,最終在十個繡娘中僅選出一個合適的人選。
寧子青叮囑了繡娘幾句話,吩咐掌柜領著她去簽訂雇傭契約。
隨后,便匆匆趕往四方樓,去會見京都的商賈代表。
此前,姜去寒已經將曄北通商事宜全權交給她處理。
能開通這條商路,對兩國都將帶來莫大的益處。
而傅家已經在這條商路上占據了主導地位,但他們并不想獨自享有這些利益,因此決定與其他商行達成合作關系。
寧子青來到二樓雅間時,傅大爺和傅榆宴正與一些商行代表熱絡地交談。
見到寧子青來,他們立刻起身行禮。
“參見阿照公主!”
寧子青微微頷首示意他們免禮,傅榆宴迎她落座后,開始介紹在座的各位商行代表。
其中有幾位寧子青之前已經有過接觸。
然而,當她看到珍寶閣的掌柜也赫然在座時,不禁有些意外。
寧子青細細打量著他。
那是一個身著銀絲云錦藤紋大袖衣的年輕人,面如冠玉,深邃的眼中透著一股銳利的光芒。
他手持一柄玉骨扇,端坐在靠窗的位置,氣質高雅。
迎上寧子青的目光,他彎唇一笑。
“在下季漾,能受邀與阿照公主相見,實屬榮幸。”
寧子青眉心微蹙,想起之前被他拒絕過多次,心中難免有些不快。
她沒好氣地詰問道:“季老板這次怎么愿意與本公主打交道了?”
季漾淡然一笑:“阿照公主威名遠揚,在下豈能不識好歹。此次前來,自是想借公主之光,發家致富。”
寧子青直截了當:“你不如把珍寶閣賣給我,此后別說發家致富了,就是金山銀山都能賺得到!”
季漾拱手婉拒:“此事在下做不了主,需得我們東家同意才行!”
寧子青略顯不悅:“今日你們東家怎么沒來?難道是怕我搶了他的珍寶閣?”
季漾頓了頓,解釋道:“東家今日有急事在身,所以沒來。他說有緣自會與阿照公主相見!”
寧子青面色沉了下來,顯然有些不滿。
廳內的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。
傅榆宴看出寧子青在生氣,端起酒杯出面緩和氣氛。
“各位,先敬阿照公主一杯酒吧。今后我們要借助公主的威望,打通這條來之不易的商路!”
其他人紛紛響應,舉杯向寧子青致謝。
“謝阿照公主照拂,我等感激不盡!”
寧子青這才收斂起情緒,豪爽地飲下一杯酒后,夭夭卻不準她再喝第二杯。
用過幾道美味佳肴,商討完重要事宜,寧子青囑托傅大爺兩人去應酬,自己帶著夭夭先行離開。
兩人走出四方樓,天色漸暗。
夭夭扶她上了馬車,見她一臉疲憊,忍不住數落道:“你現在貴為公主,這些繁瑣的事隨便吩咐個人去做就好了,何必親自操勞!”
寧子青捏了捏鼻翼:“如今多事之秋,我必須先幫舅父他們站穩腳跟才行。等嫂嫂嫁過來,我把這些交到她手中,也好讓她輕松一點!”
“這樣我才好騰出手來,全心助四殿下奪嫡。”
夭夭無奈地嘆了口氣:“我看你就是閑不下來,整天瞎操心!”
寧子青打趣道:“我有什么辦法嘛!這個家得靠我啊!”
夭夭被她逗笑了,一把攬過她肩膀,提議道:“現在回去還早,你辛苦了一天,不如我們去找找樂子,消遣放松一下可好?”
寧子青靠在她肩頭昏昏欲睡。
“我太累了,不想去找樂子,想趕緊回去躺下休息。”
夭夭恨鐵不成鋼:“沒出息!你現在還沒出嫁,還能想干嘛就干嘛。等你以后嫁給四殿下,呆在那規矩繁多的皇宮里,啥樂趣都享受不了。”
寧子青聞言,頓時精神一振。
“言之有理!”
“說吧,我們去哪里找樂子?”
夭夭興奮不已,沖駕馬車的鴛離喊道:“改道去盡歡樓!”
鴛離眉心一皺。
這地方聽起來好像不怎么正經啊!
半柱香后。
馬車停在了不正經的盡歡樓門前。
換上了一身男裝的寧子青被夭夭強行拖了進去。
剛進門,幾個穿著相當暴露、姿色妖嬈的女子立馬圍了上來,對著兩人搔首弄姿、各種挑逗。
“喲,兩位公子,第一次來我們這兒嗎?要不要我們做陪啊?”
寧子青招架不住,抗拒地避開她們,氣惱地瞪向夭夭。
夭夭淡定地推開那幾個女子,叫來老鴇吩咐道:“給我們哥倆安排一間上房,再叫幾個姿色絕佳的小娘子過來伺候。”
說罷,丟了幾顆圓潤飽滿的珍珠給老鴇。
“這是給你的賞錢!”
老鴇看她出手闊綽,雙眼立刻放光,滿臉喜色地迎著兩人向樓上走去。
寧子青擔憂地責備夭夭:“你說找樂子,居然帶我來逛青樓,要是傳出去,我還要不要面子了?”
堂堂公主逛青樓,想想就讓人覺得很刺激。
夭夭淡定地安撫她:“放心,沒人看到我們進來。你怕什么,而且我已經威脅過鴛離,要她守口如瓶。”
兩人被領進一間裝飾極為香艷的房間。
不一會兒,老鴇帶著五六個嬌滴滴、貌美如花的女子走了進來囑咐道。
“你們好生伺候這兩位公子,把他們伺候得舒服了,他們重重有賞。”
話音落,那些女子端起美食美酒,熱情地撲向兩人。
寧子青嚇了一跳。
“我還沒準備好!”
夭夭摟過一個露出香肩的女子調笑道:“有什么好準備的,她們有的你也有!”
寧子青:“……”
大理寺內。
霍云訣臉色陰沉,看著一片狼藉的大牢詢問顧遼河。
“傷亡情況如何?”
顧遼河沉聲回道:“我們有四名獄卒被火雷炸死,而刺客只剩下最后一個活口,但他傷勢太重,恐怕撐不了多久了。”
霍云訣目光轉向靠在墻角的姜去寒,語氣嚴肅。
“姜去寒,此案復雜,我暫時無法結案,給你一個明確的交代。你若有想法,盡管提出來!”
姜去寒一直盯著被火雷炸焦了頭發的顧遼河笑得合不攏嘴。
“你等會兒,容我緩一緩。”
顧遼河氣得半死,沖他怒聲道:“你能不能不要笑了,這事兒還不都怪你!”
姜去寒臉一垮,反駁他:“關我何事?你們自己沒看住牢房,怨我干嘛!”
顧遼河氣急敗壞地掏出那瓶迷藥扔給他。
“要不是你這個奇葩的迷藥,把我們自己人都迷暈了,何至于讓刺客得手!”
姜去寒愣了一下,看著空空如也的藥瓶,驚呼道:“你們一次性用了整瓶的‘萬人迷’?”
霍云訣疑惑地反問他:“你什么意思?”
姜去寒有些尷尬:“我忘了告訴顧遼河,萬人迷的正確用量……”
顧遼河惡狠狠地瞪他,險些過去揍他一拳。
死奇葩,你能不能滾遠點!
霍云訣氣憤地指了指姜去寒:“你讓我說你什么好,成事不足,敗事有余!”
說罷,上前用力地推他出去。
姜去寒自知理虧,歉然道:“是我疏忽了,我以為顧遼河這個二愣子不會用我的迷藥。”
顧遼河沒好氣地在后邊踢了他一腳,快步越過他。
姜去寒扶住墻,對著兩人的背影喊道:“這件事我也有責任,我就暫時不追究結果,留給你們慢慢查!”
兩人沒有回應他,姜去寒急忙追了上去。
三人在大理寺門口繼續斗了幾句嘴后,最后不歡而別。
臨別時,等姜去寒先上了馬車,顧遼河將霍云訣叫到一旁低聲說道:“四殿下,昨夜劫獄的事,下官以為是有人暗中勾結,里應外合,要將牢里的刺客統統滅口。”
霍云訣好奇地問:“你有何發現?”
顧遼河靠近他:“那個刺客被同伙刺傷后,我喂他吃了顆姜去寒給的吊命藥丸。或許是出于感激,他對我說了一個字。”
“什么字?”
顧遼河緩緩吐出一個字來。
“宮!”
霍云訣臉色微變,眼睛忽然亮了起來。
“難道,那個刺客是想暗示幕后主謀在宮里?”
顧遼河不敢妄下結論。
“下官覺得,我們應該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!”
霍云訣沉吟片刻,并不同意:“此事暫且放一放,如今東宮出了事,我們不能貿然行動,否則會打草驚蛇!”
顧遼河也明白情勢的嚴峻,只能暫時作罷,與霍云訣施禮,告辭回府。
他走后,姜去寒邀霍云訣同乘馬車回去。
霍云訣斷然拒絕,翻身上了衛風牽來的馬。
不久,他們經過盡歡樓附近的小巷子時,衛風奇怪道:“那不是傅府的馬車嗎?怎么會停在這里?”
霍云訣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認出了坐在車轅上的鴛離。
他有些奇怪,于是叫停姜去寒的馬車,讓他一起過去查看。
當鴛離看到霍云訣與姜去寒同時出現在自己面前,大驚失色。
恨不得就地埋了自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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