評委們露出吃驚的表情。
有人問:“這真的是怒放嗎?”
阮月塵畫的是一個小孩,一個站在硝煙彌漫的廢墟中還活著的小男孩。
戰爭,廢墟,頑強的小孩,還有空中飛過的老鷹,這些元素構成了一幅畫。
整幅畫采用的黑灰色調,壓抑,悲愴,唯獨小男孩的眼底有光,閃耀,璀璨,視覺上給人很大的沖擊。
過了一會兒,吳原中提出疑問:“桑尼小姐,可以說說你的創作初衷嗎?”
阮月塵輕輕點頭,“好。”
阮月塵深吸了一口氣,然后緩緩開口:“怒放可以是玫瑰,可以是貝多芬交響曲,還可以是為夢想奮斗的青春,但我最想表達的是生命。”
她停頓了一下,繼續說,“每一個生命都值得我們去敬畏,去保護,不是每個人都足夠幸運,戰爭從未停息,總有人一出生就遍地狼藉,明知道所有的怒放,都會以頹敗收場,卻依然選擇綻放,途徑滄桑,不過是錘煉堅強。”
她的話說完,現場安靜了長達一分鐘。
所有人都震驚了,亦或是在沉思。
直到有個評委出聲:“這怎么不叫怒放呢?”
“是啊,這怎么不叫怒放呢?明知道會以頹敗收場,依舊選擇綻放,所謂生命,和千錘百煉的堅強。”
這不比懸崖邊上的野草,沙漠里的白楊更叫人震撼嗎?
片刻后,吳原中第一個伸出手,鼓起了掌。
見狀,其他人紛紛鼓起了熱烈的掌聲,一時間現場掌聲雷動。
除了獨一無二的想法,她巧妙的將多種元素混合在一起,筆力的遒勁,色彩的運用,每一處都叫人無可挑剔。
不出意外,所有的評委都給出了高分,100分,有六個評委給出了滿分,在小組里是獨一份。
阮月塵站在評委席前方,點頭致謝,余光一瞥,見到沈越眼含淚花,朝她比了個大拇指,阮月塵回以一抹微笑。
殊不知,這一笑,被鏡頭捕捉下來,實行了現場直播,正在屏幕前觀看的一眾觀眾直呼美出天際。
沈越被她的笑容所感染,抹掉眼淚,也跟著笑了起來。
從比賽場上下來,沈越興奮的追問,“姐姐,你是怎么想到這個想法的?你說完那段話,我都感動哭了。”
“感動哭了?”
“是啊,尤其是你的畫,畫的太好,太震撼了,我對你佩服的不得了。”沈越發自肺腑的說道。
阮月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“行了,接下來還有決賽呢,不能驕傲。”
“在我心里,你就是第一名。”
沈越的贊美滔滔不絕,比他自己得了獎還要開心。
其實這個想法很簡單,阮月塵執筆思考的那瞬間,忽然想起肚子里的小生命,便以小孩和生命作為切入點。
看來這場比賽的靈感,還多虧了肚子里的寶寶呢。
正想著,沈越替她拉開了車門,阮月塵順勢坐進了車里。
兩人一同前往酒店。
與此同時,后面一輛豪華黑色林肯緩緩跟了上來。
薄御時坐在車里,一張俊臉繃得緊緊的,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,泛著森寒的涼意。
搭在腿上的手指收緊,恨不得上去將沈越的手骨捏碎。
明明讓她看清了沈越,結果她還是跟沈越走在一起,不僅如此,兩人的關系好像更親近了。
一看沈越就對她不懷好意,她不可能看不出來,難道就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?又或者是來者不拒。
想到此,他的胸腔里彌漫著滔天的酸意。